贞观初,太宗欲拨乱反正,使天下大治,于听政之暇,经常与群臣议论古今治乱兴亡。史学家李百药赞扬他“终及日昃,命才学之土,赐以清闲,高谈典籍,杂以文咏,间以玄言,乙夜忘疲,中宵不寐。”贞观中,黄门侍郎刘泊称颂他“听朝之隙,引见群官,降以温颜,访以今古”。从这些字里行间,透露了唐太宗夜以继日地与大臣议史致治的热忱。
唐太宗又是个读史成癣的君主,他于理政之暇,或同大臣“共观经史”,或单独“披览忘倦,每达宵分”。他如此刻苦攻史,为了什么呢?请看他在《帝京篇》咏诗自陈: “披卷览前迹,抚躬寻既往”,表白自己从阅读的史籍中寻找治理天下的经验借鉴。如他看了三国史事,以诸葛亮的秉公赏罚为鉴说:“昔诸葛孔明,小国之相,犹曰: ‘吾心如秤,不能为人作轻重,况我今理大国乎?”由此观之,魏徵赞扬他: “览古今之事,察安危之机。”并非溢美之词。对此,有学者曾深刻地指出:“读史者鉴之,可以知治,可以知德,可以知学矣。”并称赞贞观君臣“引古证今”“酌古鉴今,斯可久之良法与!"对唐太宗来说,最切实的读史借鉴莫过于历代帝王的嘉言懿行了。贞观初,他配合励精图治的需要,指示魏徵、虞世南、肖德言等人,删编《百代帝王所以兴衰者》节本。唐太宗读后嘉奖说: “使我稽古临时不惑者,公等力也!”及至贞观十四年,他对房玄龄说: “朕每观前代史书,彰善瘴恶,足为将来规诫。”贞观中,他在《答魏徵上群书理要手诏》中说: “览所撰书,博而且要,见所未见,闻所未闻,使朕致治”。贞观晚年,他在《金镜》里指出自己要做有道明君、不做无道暗主时说: “朕以万机暇日,游心前史。仰六代之高风,观百王之遗迹,兴亡之运,可得言矣。每至轩吴之无为,唐虞之至治,未尝不留连赞咏,不能已已。及于夏殷末世,秦汉暴君,使人懔懔然,兢惧如履朽薄然。”这就清楚地说明,总结历史经验,归根到底,是为了“贞观之治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