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小心翼翼地抖掉烟灰。我的则用不着特意抖。
“我上门不久前,她一定是和你在一块儿。好了,伍斯特先生,我刚才说,换我年轻那会儿,非扭断你的脖子不可,这会儿你大概可以理解了吧。”
我不知道说什么好。偶尔出现这种情况也很自然。
“如今呢,我比较通情达理,”他接着说,“宁可顺其自然。我这么想:伍斯特先生虽然不是我理想的乘龙快婿,但事情既然由不得我,那也无可奈何。话说回来,你也不是我从前以为的那个二百五,我很庆幸。当时我命令玻琳跟你解除婚约,是因为听信了一些传言,如今我知道那都是讹传。所以现在,一切还和三个月前一样,玻琳那封信,咱们就当作没写过。”
坐在床上是没办法脚下打跌的,不然我肯定打了,而且是痛痛快快地。我只觉得一只看不见的手一拳打在了我的太阳神经丛。
“您是说——”
他直看到我瞳仁里,那眼神可怕极了,冷冰冰的,但又热辣辣的,我这么说各位能明白吧。假若美国杂志广告里形容的“老板的青眼”就是这般模样,那我就搞不懂了:何以野心勃勃的年轻运物员都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这个呢?我浑身一震,忘了想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