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红笺看得不解,她家小姐写了那样两大篇送去,尚书大人居然只回了四个字,便蹙眉道:“小姐,这是什么意思?”
贺南风一笑,淡淡道:“尚书大人认为,我之心向,正属光明,所以无须苦恼,自随心而去便好。”
她重回今时,于前尘之事讳莫如深多加遮掩,唯一只在寒山上,对王守明显露过几分玄妙。不想对方居然不以为怪,安心接受了,果真是有大智慧、行大事的一代伟人,丝毫不会纠葛拘泥。
于是晌午回府,便先写信予先生,说了太子私藏龙袍一事外,苦恼道自己向来心无是非,只有在意之人,却如今因为太子和瑞王都是无仁无亲之徒,而莫名忧虑难决。
论身份,她只是个闺阁女儿,不做官也不当政,不干天下大事;论希求,她一切行事,也只盼所亲所爱安好,更无须自寻烦恼。故而一反往常地絮絮叨叨两大篇字,却不想对方只回了这么一句话。
红笺愕然,越发不明白了:“什么是心向光明?”
贺南风想了想,侧头道:“你可记得苏轼词云,此心安处是吾乡?”
红笺点头。
“尚书大人以为,此心所安处,也是良知,是为本心。”贺南风继续道,“孟子云,人皆有恻隐之心、是非之心、羞恶之心、辞让之心,所以人人可为尧舜。但不是人人能够持守,当然便也有狠毒之心、奸佞之心等等。心之所安为良知,但也怕非其所安而安,助长自身邪念,便难免祸害天下。所以,心之所向,要往光明之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