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在下雨,”皮拉特说,“到我的铺子里来暖和暖和吧。”
阿那托尔·费拉特尔胆怯地走进殡仪馆,坐在人家指给他的一张椅子上。
天子刚刚坐下就立刻想到那些死了老婆的人,那些悲痛欲绝死了父母的孩子,他们也曾在这儿坐过,于是他全身感到一阵战栗。
皮拉特先生的铺子简单、干净、缺少装饰。一张长方形的桌子,大小如同一块墓石,玻璃厨内摆着精心制作的漆好了的棺材模型。皮拉特先生,这个过于健康和吃得过饱的人主宰着这个小小的死人世界。他满意地搓搓手,粗声说道:
“是呀!我,亲爱的,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。买卖做的不错。前天三个一等葬礼,今天两个……”
“这太好了!”阿那托尔·费拉特尔窘态毕露,鼓足勇气说。
“太好了!您说得倒轻巧!殡仪馆像别的一样,应该有顾客。您看看街对面我的对手茂伊殡仪馆,两个星期倒有一个星期无人登门。您可知道是什么原因?”
“是啊,什么原因呢?”阿那托尔·费拉特尔说,他提不起什么兴趣,但决心始终保持礼貌的态度。
“很简单,因为他有今天就不想明天。他只处理送上门的死人,请原谅我这样说……”
“而您……”
“噢!我,我干在前面。我确定我的顾客的位置,圈住他们,把他们抓在手里,拴在我的殡仪馆上。我贮存着他们,他们只属于我一个人所有。等时候一到,继承人就写封信来通知说某某先生的后事委托皮拉特殡仪馆经办。这是一整套的手腕,亲爱的,需要创造,想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