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壁是一间附设的咖啡厅,可供旅客们吸烟与憩坐,或是进些饮料。霍桑选择一个位子坐了下来。他以早晨对付包朗那样的傲岸姿态,支使着那些侍者们,引得许多视线都向他的大袍阔服撩过来。但是,其中绝没一双透视的眼睛,能看出他的浓胡子背后的真面目。
坐下不久,有一件可异的事情闪进了他的眼角。这事情非但可异,简直有点骇人——而且,可以说是非常骇人!
在距离他的座位不到三码远的地方,靠壁一个火车座上,坐着一个穿西装的人,坐在那里看报。与其说他是坐,毋宁说他是躺。他的上半身,全部被一张展开着的报纸所掩。两条腿展成八字形,腿上所套的一条西装裤皱而旧,应有的笔挺线条似乎在半世纪前就已经消失。而下面一双具有历史性的皮鞋,其尺寸之大,已到了惊人的程度。
以上是霍桑在无意中所接触到那人的第一个特异的印象。
一个横着身子看报纸的人,穿的是一条旧裤和一双大皮鞋,论理,这也并无丝毫可异,是不是?可是,在第二瞬间,那个家伙偶然放下报纸,把他的尊容映射进霍桑的视网膜时,霍桑的心,却像被一具弹棉花的东西弹了一下——他吃了一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