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许只是你当记者的职业病,想得太多了。”
“古怪,很古怪……”农跃鳞嘟囔着,捧着相机又跑开了。
方三响侧过头,朝着队伍的另外一端望去。孙希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边,头顶的旗帜猎猎飘扬。他身材挺拔,卖相好,特意被安排在这个位置,被无数相机镜头对准。
“说不定他会知道沈会董的心思,毕竟万国董事会那次突袭,他是做翻译的。可沈会董到底怎么想的,会让一个叛徒参与这么机密的事?”方三响的脑海里飘过无数疑惑。
孙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也偏过头来,神情复杂地看向这边,方三响赶紧把视线挪开。所幸这种尴尬没持续太久,就被一阵极热烈的掌声打断。沈敦和的演说刚刚结束,他走下舷梯,摘下礼帽,和岸上的人们一起向船头挥舞。
襄阳丸就在这一片欢呼声中,缓缓启航。它驶离汇源码头,先北上吴淞口,进入长江航道后,再朝着战火纷飞的武昌西去。
在接下来的数日中,红会救护队在船上一点不清闲。他们出发得极为仓促,很多准备工作必须在船上进行。上午几位带队医师要轮流进行战地救护演练,下午队员们聚在甲板上或舱室里,撕绷带或整理药物。到了晚上,还得由一位湖北籍的向导讲解鄂地地理、风俗、饮食习惯等事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