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尔也会出现智力优秀、受过高等教育的领袖,但这些素质通常对他不但无益,反而有害。倘若他想说明某件事情有多么复杂,希望通过琐碎的解释来促进大众对问题的理解,那么,智力就会使他非常能宽容对手和大众的无知,因此导致的结果是:理性会大大削弱他的强硬与粗暴,但这恰是建立信徒信念必须之因。在任何时代尤其是在大革命时期,伟大人民领袖的头脑之狭隘令人瞠目结舌,但偏偏影响力最大的,也是这些头脑褊狭的人。
一个最好的例子,便是罗伯斯庇尔。他的演说常常自相矛盾,根本令人无法理解,若只看这些演说的发言稿,我们根本不明白,这个大权在握的独裁者何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。
在他们的攻击和辩护中,采用的观点不过是些小学生的歪理。没有思想,在措辞上也没有变得更让人喜欢,甚至没有切中要害的批判,有的只是令我们生厌的疯狂断言,比如法国教科书的常识和废话、可以糊弄孩子头脑的稀松平常的拉丁文化等,凡读过他们那些枯燥无趣的演讲稿的人,绝不会想看第二遍。即使和蔼可亲的政治家德穆兰,也不免要扼腕长叹:“唉,怎么会有人相信如此荒谬绝伦的言论?”